楚衡空回到老楼的时候,科林夫兄弟正蹲在楼道里抽烟头。
科林夫兄弟是标准的黑人流浪汉,被不知道哪个混账父亲生下来丢了,又被不知道哪个好心亲戚半收养半放养长大,胆子没大到敢混帮派,就打短工混日子谋生。抽烟头时他们还在分享一份垃圾盒饭,是黏糊糊的,冰冷的芝士通心粉。
“嘿,楚!”科林夫哥哥见到他挤眉弄眼,“你真该尝尝这个,鼻涕通心粉。”
“加毛虫。”科林夫弟弟的软塑料叉上挂着可疑的虫腿。
“看上去营养丰富。”楚衡空丢了两根烟过去,自己也点上一根,“最近怎样?”
“不是很愉快,伙计。”科林夫哥哥把烟逮住,留着没抽,“那个该死的小货运公司带着我们上个月的工资跑路了;我养的花死了;我姨妈又生了一个该死的小孩;有新条子来了。”
“生活比通心粉更像稀屎,对吧?”弟弟窃笑。
楚衡空捕捉到重点:“老劳德调走了?”
老劳德是这年头难得的好警察,嘴巴不怎么干净,但认真负责。他受贿,但不会放过那些真正的混账,也懂得对过不下去的家伙们网开一面。对于住在出租屋里的人们来说,这种亲切的老头远比眼比天高的小年轻们好得多。
“他退休了,楚!退休派对那天他还来邀请你呢,但你出差了。”科林夫哥哥说,“新来的家伙……你知道,很‘新’!新手枪、新皮鞋、新业绩,一切都是新的,但不妨碍他翻旧账。”
“他坚定地认为楼里有人卖药。”弟弟补充道,“我们跟他解释过好几次了,你不会允许毒贩子在这儿活动。但他……没什么见识。”
楚衡空呼出口烟气:“我之后和他谈谈。”
“嘿嘿,不至于!少跟条子打交道。”哥哥吓得站起来,“日子总都是这样的过!”
“楚,给你看个好玩的。”弟弟摸出个透明的方块,里面满是白粉。他刷得一抖,粉尘变色成了雪人的模样。
“漂亮不!”他炫耀似地讲道,“混账老板留下的小纪念品。我担保女孩都喜欢这个——你也该给你的小女朋友买一个,她一定爱死了。”
“她早就爱死了!”哥哥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