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道理啊。”楚衡空喃喃自语,“老板怎么还没来?”
他坐在书店一楼的大沙发上,店内店外全是喧闹之声:老顾客们围着店主嘘寒问暖,后者的肚皮上贴着个大补丁,正吧唧吧唧吃着各种补气血的好东西;水幕投影里的帕里曼议长神情激愤,谴责着前日引发暴动的“政治极端分子”,宣称荆裟的自由不会屈服于暴力;街道上公民们打成一片,时而是反对派被扣上恐怖分子的帽子被一顿痛揍,时而是支持派被赶来的老头老太太们反攻。
有个政治家夹在两派中间,连声求饶:“是误会!我是法案反对派……”
“可你投了赞成票!”一只眉毛胡子一大把的老鼠跳起来用拐杖暴揍他,“你,背叛了盟军!草你X!”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想着投反对的,可写的时候手自己就……”
棒棒鲫经理被吵得烦不胜烦,气得出门用云朵把这帮人的嘴一个个堵上。
眼下城邦之乱象比起两日前还要更加普遍,杀手们引发的骚动被解决了,可是骚动的影响以猛烈的势头扩散。被骚动激发的不安,节日被扰乱的怨气,政见不合的怒气使得不信任感如梅雨天后的苔藓般滋生,本应负责安定公众情绪的帕里曼偏偏在此时发表了煽动性十足的演讲,彻底点爆了荆裟这个大火药桶。
第三脉序的节日气氛全无,到处都是争吵与暴动,神卫队已经忙疯了。最要紧的是这一串事儿还不算结束,莱尔娜趁乱跑了,郭郁图还在藏着,王权更是不知所踪,荆花节的行动是失败了,可血盟杀手们还有下一次行动的机会呢。
可楚衡空完全没关注这一切的变化,他犹如古时苦读的学子一样罔顾窗外种种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现在的他只在乎一件事。
薇尔贝特怎么还没来?
“不应该啊……”
无尘地本部有专属航线直通荆裟城邦,按照通常的速度重要货物一周内足以送到,高质点强者全力赶来的话速度还会更快。对于老板而言前往荆裟一定是最高优先级的事项,她会发挥那份让魔道学者们望洋兴叹的超绝行动力从无尘地飞跃般赶来。
对于这种状态下的她,两天已经是宽松到不可思议的期限。足够了,绝对够了,她可是远在无尘地的实验室都能隔空降下神之杖的人,即使要带着什么大型决战兵器一起过来两天也绝对够了!
为了避免错过楚衡空这两天干脆就坐在书店里哪也没去,可偏偏48小时下来他就连一个正经的信号都没收到。没有信没有画没有闪光没有藏着录像带的书,能想到的所有手段全都没有出现,反应速度慢到这个地步对她来说简直是异常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哥们,你冷静点可以吗?”凡德说,“你现在就好似久等女儿放学归家的不安老父亲与先一步到了约会现场焦虑于女友迟迟不现身的小青年的融合体,我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身上能有如此矛盾的气质自洽存在。”
“你说得他好像和女儿谈恋爱的鬼父。”姬怀素窃笑。